邹平座|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首席研究员
2020 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无论是传统的自由主义货币理论与政策执行框架,还是政府规划为主导的货币政策框架都遭遇科技革命的挑战;全球经济在年初伴随着新冠病毒、美国大选、石油谈判破裂等出现剧烈波动,不确定性如临深渊;中国经济也迷雾重重,风险加大;以美国为主的中央银行开始驱动货币政策调节经济,货币神话伴随着数字货币的出现充满神秘与未知的魅力。
中国的 M2/GDP 指标明显大于其他国家,很多人错误地认为中国货币超发,甚至认为中国金融效率十分低下,主张紧缩货币。这个数据作为国家宏观调控的主要经济指标是十分重要的,需要进行深入的理解与把握。
归结起来需要解决以下三个问题:1)中国的 GDP 到底是多少?2)如何求解准确的及时的充分的 GDP 数据?3)面对巨大的不确定性,中国的货币政策何去何从?
这一连串问题是当前急需回答的问题,也是关心货币、财富、增长的人们天天都在关心的问题。
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科技革命背景下的信息技术发展和科技金融的发展为我们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那就是通过市场化方法建立货币政策的微观基础,充分发挥市场的信息发现功能,利用互联网、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建立货币政策的市场化微观模型[vii],实现货币政策的准确性、及时性、完整性、科学性;管理收入大数据、财富大数据、消费大数据、投资大数据。这些数据本身就是生产资料,这种数字资产的市场化过程,会使得宏观经济数据更加清晰完整,及时准确。
更为重要的拓展货币的功能,使货币金融成为创造价值的工具与手段。货币成为创造价值的工具,不但具有价值尺度功能,还使货币与价值尺度统一起来,货币创造过程就是价值创造过程。通胀与通缩不再发生。货币、货币理论和货币政策进入一种新的时代和新的世界。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革命,无论是哪个国家先认识到就会优先进化,变得强大而具有竞争力,就像商鞅变法使得秦国统一中国一样,实现超级制度红利。
1.中国统计局的 GDP 数字是准确的吗?这个关系到宏观经济政策的全局
本人研究认为现在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并不能准确反映 GDP 的真实数量,并且还存在较大误差;由于统计口径的差异和各国国情的不同,各国的 GDP 不可比。如果教条式套用传统货币政策模型,就会出现明显的"货币政策失灵"。
所以,不能以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作为唯一的决策依据,而要建立 GDP 大数据模型,并且实现市场化、微观化、动态化管理。
对于中国的 GDP 数量问题对于宏观调控来讲的确是一个大是大非问题,来不得半点含糊。
2015 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最新报告中首次预测,“美国时代”已经接近尾声,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中国 GDP 总量将在 5 年后超越美国,2016 年将成为“中国世纪元年”。
这则消息如同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在西方各国引发争议,各国媒体纷纷发出了质疑、焦虑、感叹等不同的声音。实际上,这种算法并不科学,人民币汇率用购买力平价计算关键在于选择商品的标的,从目前的情况看,中国有的商品是高估,有的商品是低估。目前中国主要农产品(000061,股吧)价格和耐用消费品价格用 PPP 算都高于国外。IMF 的结论是不成立的。
在硬币的另一面,我们应该看到中国的 GDP 不同于其他任何国家,实际统计的数据被远远地低估,这就是所谓的中国特色的重要方面。宏观管理者对于" GDP 统计泄漏"问题一定要有清楚的认知,否则"政府失灵"将成为常态,宏观经济管理亦会如盲人摸象。
可以从逻辑上和实证上论述中国的 GDP 失真(也可以叫低估),可以从 5 个方面着手研究。
第一,中国的经济结构十分复杂,经济的细胞以家庭为主,还存在大量的国企和央企,这种经济结构存在大量的"内部交易"。一个家庭之间的经济主体往往是不计报酬的,比如儿子为老子打工是没有收入的,农村家庭的自留地收入也是不计 GDP 的。国企之间的资产调拨(非上市国企)也属于内部交易。
第二,中国市场化程度低,大量的产品与服务由于产权不清没有进入交易过程,还不是商品。市场是发现价值和信息的。一个国家的 GDP 可统计量与其市场化程度成正比。一是中国大量的无形资产如知识产权、艺术品、古董等没有明确产权,除了影响其效率以外,这些无形资产大多无法交易,数量十分庞大。二是中国大量的服务产品无法形成商品,如法律服务、社会服务等。三是中国目前有大量的生产资料如农村土地等没有明确产权,无法进行交易。